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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内环宫殿(2 / 2)


  辛可亭有点吃惊,偏头问了清需说:「咱有没有听错,怎么司灵使大人竟然知道这玉阵是谁摆设的,而且好像还知道这玉阵是怎么设置,如何作用,还有甚么是『浑圆图』,谁又是甚么玄炎烈叔叔?」

  清需便将刚刚在『灵脉清台』所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告诉了辛可亭,还说:「这玄炎烈叔叔是谁,咱也不知道,咱还心想,这是不是传说已久的神仙呢。」

  辛可亭听完后,不由得深深舒了一口气说:「…『灵脉清台』?真是奇遇呀,咱在仙域灵宫这么久,『灵脉清台』也是经常上去,可也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藉由地灵先机,看见过不少的奇特景象,可从来没见到甚么人的幻影是解说这仙域灵宫的由来。」

  辛可亭便好奇的问了进贤说:「司灵使大人果然天赋神格,可以在这里看见咱们看不见的事物,如果司灵使大人还有看见甚么,可以告诉属下,也许可以解释一些长久以来,咱们的一些疑惑。」

  进贤说:「喔,好呀,那你们有看见圣灵树的下面,一直散发着一股很柔和的光芒吗?」

  大伙儿听了,都吃惊的往圣灵树的底部望过去,但是哪里有甚么光芒,连一点微小的光点都没看见。

  那三位律理堂的执事也跟着看了过去,宋敬言对律理堂其他两位执事说:「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到甚么光芒?」

  黄立民说:「没有,哪有甚么光芒,咱可没看见。」

  李询跟着说:「没看到才好,没看到才好,咱体虚,可不想被这些灵力搞到脑残吐血呀。」

  原来大家都一直认为,只有实际看到或感受到这灵力的作用,才会受到灵力的影响,若是不幸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自身却没那个资质,身体就会承受不住,老命不保也罢,变成痴呆可也不好受。

  宋敬言不由得向辛可亭靠了过来,摇头晃脑的看了半天,他也晓得自个儿资质有限,大概是看不到甚个奇异景象,就问辛可亭说:「辛首执,你是不是也看到了甚么光芒的,你倒是说说呀。」

  辛首执摇摇头说:「咱真没看到甚么光芒,也许咱还真没那个福气,跟所谓的天赋神格,还真有一段距离呀,不过…。」辛可亭说了「不过」两字后,突然就打住不说下去,似乎想起了甚么事,沉思了起来。

  连辛可亭都没看到,这倒让宋敬言有点心急,又见辛可亭忽然不作声半天,心里嘀咕了起来,不由得说:「不过甚么,你倒是快说呀。」辛可亭笑了笑便说:「没甚么,只是觉得脑袋再灵光,似乎不该得的,还是强求不得,没那个天赋,就是没法探尽天机,呵呵呵。」

  辛可亭说这话,宋敬言倒是能了解一二,了解辛可亭的过往,就可以知道辛可亭也是个好胜心蛮强的人,听说以前还没进圣心策之前,是在一位王爷跟前当差,虽然年纪轻轻,但因为办事能力强,做事调理分明,很得上头人的信任,原本前途看好,想不到竟在年轻气盛之时,休妻自宫,进到圣心策,先在『明异堂』待了两年,后来才进了『司灵堂』,一直到现在,算算也过了近三十多年,大概是在地宫待久了,先前的锋芒已内敛不少。

  只不过,辛可亭这话当然只是推託之词,是因为进贤口里所说的这个光芒,让辛可亭突然想起了一段陈年往事,这是有关于当初柳江新与前执春秋在见过一位修仙人后,所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最后导致前执春秋退位,而柳江新登上了执春秋之位。这里面有很大的一个原因,便是柳江新提到玉阵里这三尊看似没有作用的灵玉,其实是有着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秘密在里面,而当时,辛可亭在柳江新与前执春秋的争辩中,是站到了柳江新的这一边。

  宋敬言听了也觉得无奈,只好先记录起来,反正说圣灵树会发甚么光,也不是甚么新鲜事,谁又会知道每次的光亮是甚么原因產生的,写了下来,让上面的人去伤脑筋吧。

  辛可亭对着进贤说:「不知司灵使大人可知道为什么圣灵树的下面会散发那个光芒?」

  辛可亭说了话,但见进贤没有甚么反应,似乎整个人已经被甚么东西吸引入了神,难不成是那个光芒所吸引,进贤两眼似乎连眨也没眨一下,身体竟然慢慢的走了过去,只不过向前走了几步,脚才刚踏上环绕玉阵的釉黑石板,忽然被一阵不知从哪儿吹起的急风给吹得倒退两三步,大伙儿不由得惊了一下,很自然的上前扶了进贤一把,而此时进贤像是回了神的唉叫一声。

  清需接过了人,口里还嚷着:「这是哪吹来的怪风。」

  才扶稳了进贤,大伙儿竟然在这个时候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呼的声音,因为就在他们眼前,不知甚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身着雪亮白袍,手执权杖的中年男子,这名男子不但像是漂浮在地面之上,还全身发出微微的光芒,其散发的庄严气势令所有的人被镇舍的惊出一身冷汗。

  清需这时嚷得更大声的说:「啊,怎么又来了。」

  辛可亭听了便问说:「清需,甚么又来了,难道这就是你在『灵脉清台』所看到的人?」

  清需结结巴巴的说:「就是他,就是他,那个叫甚么玄炎烈的人。」

  辛可亭不由得发出了惊讶的叹息声,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事情,这时就听到站在后面的宋敬言直打哆嗦的说:「咱看到了,你们两个是不是也看到了。」

  黄执事与李执事同样惊吓到说不出话来,吞吞吐吐的说:「看到了,咱也看到了,老宋呀,咱们现在是该待着不动,还是赶紧掉头就跑,咱自认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可承受不起甚么灵力摧残,咱可不想七孔流血暴毙呀。」

  宋敬言声音颤抖的回说:「咱也想跑呀,但跑了没见到后面的事,怎么交差呀,后退点,慢慢往后退一点。」

  辛可亭才想回头告诉他们不要紧,就见他们三人已经一溜烟的退到了十七、八步之远,都快出了大门。

  原本站立在那儿正闭目沉思的玄炎烈,这时缓缓的睁开的双眼,俯瞰着眾人,突然开口豪迈的大笑了起来说:「很好,孤长久的等待,终于后继有人,能成为一位修仙人,相信你已有一定的修为,今天你既然有缘到这『冥北圣城』,孤便依这缘份的安排,传你有关孤的修行,能够帮助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接着玄炎烈一挥手,整个内环宫殿四周景象立即幻化成一望无际的荒野,圣灵树不见了,四周高墙石壁也都瞬间消失,只有进贤一行人与玄炎烈孤立于荒野之中,玄炎烈接着说:「孤的名子叫做玄炎烈,乃是仙域立国最初的修仙人之一,而我们的师尊名叫混鯤祖师,乃为上古开天闢地四大真仙之一,师尊挑选了一百位人灵资质优异的凡人,传授浑圆图,而将我们引入修仙之道,因为孤对浑圆图的体认最深,所以最后被推为仙域的共主,秉承师尊之意,我们仙域组织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四处征战,帮助人族在险恶的环境中生存,并且教导人族各种生活的技能,进而开枝散叶,壮大族群。」

  在玄炎烈说话的同时,四周景象不断随着玄炎烈的话语而变化,彷彿大伙儿一行人就身处在那个时空环境中,一下子见到了人族被各种兇猛的野兽捕杀食之,一转眼又随着仙域大军征战四方,为人族开闢出可以安身立命的生活区域,眾人无不惊叹连连,玄炎烈接着说:

  「经过长时间的努力,我们仙域最重要的使命终于渐渐有了成果,人族兴旺,文明渐盛,甚至建国立邦,渐渐不再需要依靠仙域的力量而能自然的繁衍下去,所以仙域的一切,便渐渐退出了世间,在时间的流逝下,仙域终于成为流传于世间的一个神话故事,所有的修仙人自此可以在无后顾之忧的环境下,专心修习,而孤为了延续所学,特别在此冥北圣城中,设置了一个可以帮助后世有缘的修仙人,一个精进修练的地方,这个奇特的地方,融匯了孤所领会浑圆图的义法,衍生出的御灵心诀,便刻印在四周的壁面上,配合上圣灵树的作用,将可以帮助修仙的时程缩短,只要你能啟发『八重六十四环』御灵结界,便可慢慢知晓它的奥秘,期望你能好好善用,也不枉孤一片苦心,及孤对孤的师尊,传业引道之恩。」

  玄炎烈话说到这里,眾人又回到了仙域灵宫的内环宫殿里,每个人好像都中了邪一样,痴呆的说不出话来,律理堂的三位执事更是惊吓的双腿瘫软,冷汗直流,全身都湿透了。

  「提点你一句,修仙之道,不过”轮回”二字,遇到有想不通的地方,以此二字解之,通常会有意想不到的体会。」

  语毕,就看见玄炎烈在豪迈的笑声中,渐渐淡去了身影。

  四周的空气彷彿凝结静止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没有人出声打破这沉静,大家的魂似乎都还停留在刚刚千变万化的场景之中,一幕幕的逼真的景象自眼前呼啸而过,好像短短的时间里,一下子就度过了万千年的岁月,在毫无准备的心理下,突然走这么一遭,大家所受到的震撼可想而知。

  辛可亭歷经此像,应是体会最深,对于玄炎烈所说的一切,惊讶的不敢置信,但因为有过地灵先机的经验,虽然这次的经歷与地灵先机相去甚远,但也算适应的最快,回过神来,见大家伙儿都还睁大了眼睛看这前方,一动也不动,便依序走到大家的身旁,摇了摇大家的身体,看看大家神智是否清醒过来。

  宋敬言心有馀悸,脸色惨白的说:「唉呀!辛首执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像咱们这种没甚么资质的人,竟然也可以感受到灵力,看得咱是天昏地转,那个白衣人说甚么完全没听清楚,到现在还是四肢无力,站都站不稳,被这么一搞,咱好像已折寿十几年,活不久啦。」

  辛可亭回说:「宋执事,真实的情形,咱也不知道,咱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形,不过,感觉很奇怪,完全不像以往感受地灵先机的样子,以往感受地灵先机就像是作梦一般,往往梦醒之后,就只记得一些模糊的影像或是感受,但这次却完全不同,好像身歷其境,一景一幕虽然短暂,但是清晰可见,深印脑海,而且最重要的,咱丝毫没有感觉有精神上的损耗,身体也不会感觉虚弱,这应该跟资质无关,也不会虚耗精力或耗损身体,只是受到一些惊吓,没有大碍的,你们也就不要担心了。」

  辛可亭虽然这么说,但是律理堂的三位执事哪分辨得出来这有甚么不同,脑袋里只记着每次触动地灵先机后,每个通玉惨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身体,有时还有七孔流血的惨样,真是后悔没有即时离开这里,这下子可好了,万一身体受损不知,回去躺下一觉不醒,化作一堆腐土,这辈子就这么草草了结,想到这儿,三人都不禁流下泪来,心情低落的勉强站了起来,三人相互扶持便走了出去,辛可亭看了便问说:「三位执事就要离开了吗?咱们还没走呀,你们这样怎么给上面的人交代?」

  宋敬言有气无力的说:「交代?唉!算了,咱们现在要去桃花源好好喝两杯『玉露清泉』,如果明天没有化成腐土,到时候再说吧。」

  辛可亭心想应该没那么严重,是他们多虑了,但也没拦着他们多做解释,就由他们去吧,回过头来又走到进贤身边,见进贤还在原地看这圣灵树底部,便问:「司灵使大人还好吧,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进贤回答说:「嗯,我很好。」

  辛可亭又问说:「那个光芒还在吗?」

  进贤回答说:「还在。」

  辛可亭叹了口气说:「虽然咱在此已有二十多年,看来还是有很多的秘密是尚未探知,像刚刚的事,说不定还会有很多,现在天色也已晚了,清需,你便带司灵使大人先回去休息,今天辛苦了。」

  清需应诺,便牵着进贤慢慢的走出了内环宫殿,进贤还不时回头望着那个柔和的光芒,似乎有甚么特别的感觉一直吸引着进贤的注意。

  辛可亭还是站在圣灵树的玉阵前,仰望着圣灵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刚刚这个经歷,对于辛可亭而言,可谓擎天一惊,很多司灵堂长久以来认为的真理,瞬间被打破,许多隐藏在辛可亭心里的感触这时都涌上心头,想着当初那个拋妻自残,放弃大好前程的理由,不禁摇头叹息。最初的心愿,也随着起起落落的探寻歷程,知道的越多,就越明瞭不过误会一场,尤其刚刚所经歷的一切,更说明了自己与所谓的仙格奇人差距何止天与地之别,果真强求不能,强求不得呀。

  但是另一方面,似乎也说明了之前所做的抉择是正确的,这个抉择便是站在柳江新的一边,原本还有些犹豫担心,但现在这事反而给了个清晰的答案,想到事情演变至今,辛可亭五味杂陈,久久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