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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如果(1 / 2)





  午夜时分,慵懒的灯光打在復古的木製装潢上,一切都显得十分神秘,尤其在那灯火无法触及的幽暗角落里,不晓得多少情感在其中发酵。

  在酒吧中,或发洩,或调情,或交易,或只是单纯的饮酒,人性在里头盖上了隐秘的面纱,一切都是那么的迷离,却也暴露出了人的本性。

  此时,店内是有些安静,只有此起彼落的微弱谈话声。一个凛冽纤细的身影推开酒吧的木门,所有目光顿时聚焦在那存在感强烈的声音上。

  「酒保,一杯龙舌兰。」

  「请坐。」

  等到那身影走到吧檯前落座,萎靡的灯光才照亮来者的面庞轮廓。

  年轻的酒保眼神一亮,「小姐,欢迎光临,发生甚么事了吗?」

  女人嫣然一笑:「小姐?你这小子真是的。」

  「芷殷姊。」年轻酒保笑了笑,随即改口:「工作怎样?」

  「别提了,无能老闆。」女人玩着发梢,搧搧大片睫毛:「我辞职了。」

  「又辞?芷殷姊,别再使性子了,再这样会找不到工作的。」酒保和善的脸颊板了起来。

  「没工作又怎样?我这种人又不怕没工作,没几天又会有人来挖角的。」

  「也是,我这个外人对你的人生规划也无法置喙。」酒保无奈的笑了笑,识相的不再跟女人讨论工作的问题。

  「话说回来,你今天上班到几点?」商芷殷咬着下唇,不晓得鼓起多大勇气才问出这个问题。她看着自己在酒杯中的倒影,是一张自信且英凛的脸庞,无论什么阻碍都会克服而且在职场上所向无敌的那个女人。

  但是在这个酒吧,在这个酒保面前,她只是一个情竇初开的女孩。

  穿着称身侍者背心的酒保将商芷殷点的饮料端到她面前,这时候他胸口上的名牌才会近到让有轻度近视的商芷殷看清上头写的字。

  冯镜亚。

  来这里第四次,商芷殷才知道这位酒保的名字叫冯镜亚。谁叫她一直不肯配眼镜。

  眼镜对她的容貌是个累赘,她非常坚持这一点。

  她也找了机会将自己介绍给这位酒保,从此两人每天都在半夜这个时候谈天,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四个月,虽然说商芷殷本身很不会聊天,常常重复话题,或是让冯镜亚接不下去,不过冯镜亚从来没为尷尬的气氛皱过一次眉,她也就厚着脸皮每天造访搭话,只是毫无进展,商芷殷对此非常苦恼。

  「嗯……颇弹性的呢。要等到老闆回来才能换手吧。」酒保冯镜亚环顾四週,随后问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好奇而已。」商芷殷撇过微热的面颊,小口啜饮着龙舌兰。

  气氛凝结,商芷殷突然发现冯镜亚正瞧着自己,急匆匆又烦躁问道:「看我干甚么?」

  「今天的你很不一样呢,你戴这个发夹很好看喔。」

  「你、你有注意到?」商芷殷心跳漏了一拍,摸了摸自己精心挑选的发夹。

  冯镜亚靦腆的笑了笑,低头把玩着空酒杯。

  商芷殷竭力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让其上扬,其实心里已经飘飘然了。

  此时,又有几个客人进进来,冯镜亚无暇顾及商芷殷,热情的招呼迎接,接收客人的需求,再以灵活的手腕调製各色饮料,搭配温和的笑容,达到几乎不可能的零差评神话。

  不过商芷殷发现,造访这里的几乎都是熟客,冯镜亚老远就能认出来人并热情地打招呼,而且似乎自成一国,围着冯镜亚摆开龙门阵,热络的间话家常起来。

  人群里不乏年轻女性,商芷殷有些吃味,但她可是一朵高岭之花,没兴趣也不屑凑过去,在一个个陌生人面前,她微微挺起背脊,靠在适当的角落,同时竖起耳朵偷偷观察冯镜亚与客人们的互动。

  「想不到能在这地方遇到你。」

  突然被拍了下肩膀,商芷殷浑身一抖,朝来人投去抱怨的目光,「学姊!你怎么在这里?」

  「心情好,来喝一杯庆祝。」

  「什么事情心情好?」

  「单纯心情好,这种事情解释不来的。」学姊爽朗的大笑两声,叫了一杯清酒,也不管商芷殷有没有喝完,直接倒一点进去商芷殷的杯子。

  「话说回来,你注意力都在那边。」学姊纤细的手指指着冯镜亚那团人群:「里面有你在意的人,谁?」

  「没你的事啦。」商芷殷难为情的撇过头。

  商芷殷心里其实慌了,为什么学姊这么快就分析出这些情报?

  学姊大喇喇地搭着商芷殷的肩膀,打量着人群里的面孔,「嘿嘿,害羞了。商芷殷这种女强人居然会有意中人,我真想看看是谁……喔,这酒保?」

  商芷殷一愣,咬了咬下唇,瞪了眼这女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学姊扬起下巴,「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私家侦……」

  学姊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揪住领口:「韩清萱,我警告你,要是你大嘴巴传到别人耳里去,我会动用一切资源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绝对。」

  「好啦好啦,乖,学姊不说。」韩清萱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对商芷殷的威胁一点都不心上,因为商芷殷的人脉几乎都是她建立起来的,不过她还是感受得到商芷殷耻于承认她有心上人的决心,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其实,韩清萱发现冯镜亚没花费太多力气,因为身为人群中最中心的冯镜亚非常显眼,而且其他普通的货色商芷殷可看不上。

  「你觉得喜欢上他是件很丢脸的事?」韩清萱诧异地说,「天啊,那全天下的已婚女性都该鑽到地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