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游空在萧长歌的带领下往紫丹宗的一座阁楼而去。阁楼庭院前栽种着的植物还没到开放的季节，只有一片枯干的枝丫，显得萧条而落寞。

  屠霸面容憔悴，形神枯槁，一双眼睛毫无神采，脸色惨白。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

  老刀站在一旁，面容冷峻，道：“想好了吗？要是今天再不让萧如海为你医治，你可能活不过多少天了。”

  屠霸面色不悲不喜，道：“想好了。我就算是死也不愿意成为一个普通人苟活于世。我死后，劳烦你把我烧成灰烬，让他把我带回去。”

  老刀摇了摇头，眼神说不出是惋惜还是同情。

  “有人来了！”老刀的眼睛突然锋利地看向了门外。

  “屠霸！”莫游空看到如此落寞，毫无神采的屠霸，心里不禁有些心酸。屠霸的情况萧如海已经跟他说了，屠霸伤的是气血，要想治愈就得化去一身气血，否则那些有剧毒的气血就会慢慢地腐蚀他的身体。但是屠霸他不愿意。

  身为一个炼体灵者，一旦化去一身气血，就会成为普通人。屠霸他热衷于灵力修行，修炼就是他的信仰，他又怎么会愿意？

  “大人，你终于来了。”屠霸眼圈也泛红了。他还以为莫游空不会再来找他了。

  莫游空诚恳地说道：“屠霸，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接受治疗吧！”

  屠霸眼中的激动渐渐地淡了下去，冷静地说道：“大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愿意。我就算是死，也不愿意成为一个普通人。如果我死了请你把我的骨灰带回去给师兄。他会知道把我安放在哪里。”

  “活下去吧！哪怕你成了一个普通人，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莫游空祈求道。屠霸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为了救他。他不知道灵力修行对屠霸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想屠霸活下去。

  屠霸的眼中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着，他闭上了眼睛，回想起往事的一幕幕。命如草芥，任人践踏，那些普通人只能任由灵者欺凌。后来师父带他修行，他才渐渐地掌控了自己的命运。他是整个天武帝国最强的散修，就连那些世家的家主也要忌惮他。但是造化弄人，他如今只有变成一个普通人才能活下去。

  屠霸的脸上有些自嘲，道：“我要是不能修行和废物有什么区别？那样的我活着还不如死了。”

  “不。”莫游空的眼睛看着屠霸，大声地说道：“就算你不能修炼，你还有我。只要你愿意整个天武帝国都可以是你的。你知道我的能力，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因为我们是兄弟。我宁愿你安好地活着，也绝对不愿意看着你就此死去。如果你死了，我这一辈也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原本以为自己孑然一身来到这里，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只要时间一到，他就可以离开。可是如今他和屠霸已经产生了一种他无法割舍的羁绊。

  屠霸看着真情流露的莫游空，心不知为何出现了一种揪着一样的疼痛感。他没有马上给莫游空回复，只说给他点时间，让他想想。然后就走回了房间。

  莫游空愣愣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屠霸会不会听他的话活下来。

  老刀看着紧闭的房门道：“他应该懂得怎么取舍。”

  莫游空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老刀问道：“你有没有办法救他却不会损害他的修为？”

  老刀在莫游空眼中一向很神秘，他以为老刀会有什么办法才是，可是老刀只是摇了摇头，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莫游空也失望了几分，只要有一丝机会让屠霸可以活着又不用废去修为，他都不会放过，但是这样的机会太渺茫了。

  下午的时候，屠霸终于走出了房间，对着莫游空说道：“我想好了，我下半辈子就赖着你了。”

  “好！”莫游空喜极而泣。

  萧如海很快就赶来了，在莫游空没来之前他和萧长歌，萧清歌，还有老刀都劝说过屠霸。但是屠霸显然铁了心地就算是死也不愿意治疗。

  老刀和莫游空站在房门，道：“你想杀了那个血族的人帮他报仇？”

  莫游空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含着仇恨的眼睛，冷冷地说道：“那个人把你的儿子变成了那样的怪物，难道你不想杀了他吗？”

  老刀看向了莫游空，用力地说道：“我儿子不是怪物！”

  莫游空随意地眨了眨眼睛，道：“都一样，反正我们都要杀了他。”

  老刀点了点头，没有否定莫游空的说法。只要时机合适，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血兰深。

  “我第一次在血石城里面见到他的时候，他受了点伤，实力不过是化神期后期。距离神合期还有一段距离。后来他把整个血石城的人都变成了血奴，绍儿也被他偷偷地带走，变成了血仆。我是在和你出来的时候再次见到他的，你当时也在场，应该可以看到他的实力很强，比我还强。我推测血石城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增强他的实力。他现在的实力比起混乱之地的几位主也差不了多少。如果那两位愿意出手的话，镇压他还是有把握的。”

  老刀把自己对血兰深的认识全都说了出来。

  莫游空听完之后，意识到血兰深似乎比自己想象中得还要难对付。“对了，上次万雷宗的人是怎么回事？”

  老刀道：“那个海大侠是万雷宗的人无疑，我猜测万雷宗应该很早就知道了血兰深的行踪。所以才派海大侠出来打探消息。”

  莫游空了然，道：“能跟我多说一点关于血族的事吗？”

  老刀道：“血族曾经是神域里面最强大的种族之一，他们掌握着重重强大的炼血秘术，实力提升得非常快，还能够大规模地制造血奴，血仆，一度让各大种族闻风丧胆。血族嗜血残忍，经常捉各大种族的人来早就血液，惹怒了各大种族。险些被灭族，后来不祥之神出面保他们，才让他们得以苟延残喘，成为不祥一脉的一支。几百年来一只受不详之神制约，但是百年之前，不祥之神陨落，不祥一脉四分五裂，血族也随之在神域里面消失。”

  老刀说到这里，诡异地看了一眼莫游空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上次救你的应该是一头还没有成长为不祥之神的黑羽妖凰。”

  莫游空没有否认，小九儿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老刀像是警告一样看了莫游空一眼道：“我听说血族当年之所以会被灭族是因为他们有个疯狂的想法，那就是造神！”